教室后排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切进来，在课桌上投下细长的光斑。王小雨把铅笔盒往课桌上一推，金属转笔器在掌心转出银光，"咔嗒"一声卡住发条，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抛物线。前排的李思思正用尺子比着画几何辅助线，细长的手指捏着0.5毫米的自动铅笔，笔尖在米黄色纸面压出深浅不一的痕迹，像春蚕啃食桑叶般沙沙作响。

午休时操场上腾起细小的沙尘，张子豪把篮球抛向空中，腾空而起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出修长的影子。他单手抓握的瞬间，篮球在掌心转出浑圆的弧线，汗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，运动服后背洇出深色汗渍。场边几个男生模仿他的姿势，笨拙地摆出投篮动作，篮球却总在离篮筐半米处划出夸张的抛物线，惹得人群爆发出善意的哄笑。

数学课代表收作业时，教室忽然安静下来。王小雨把课本竖在桌沿，用食指和中指夹住试卷边缘，像剥毛豆般一张张抽出。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，却在翻动纸页时蹭到墨水渍，手腕悬空的角度总比别人高两公分，仿佛在丈量某种隐秘的平衡。李思思的钢笔突然在试卷上洇开墨点，她迅速用校服袖口按压，留下不规则的圆形污渍，转头时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。

课间操时间，张子豪故意把跳绳甩得老高，红色塑料绳在空中划出"之"字轨迹。他单脚踩住绳柄的姿势像踩着平衡木，每次跳跃都刻意拉长腾空时间，绳头甩过膝盖时带起细小的尘土。几个女生围着他看热闹，有人模仿他跨步的节奏拍手，清脆的掌声惊飞了窗外梧桐树上的麻雀。

美术课的静物写生时，李思思的铅笔突然折断。她用校服布条缠住断口，继续在画纸上勾勒陶罐的曲线，手腕悬空的角度精确控制在45度以内，笔触从细腻渐变为凌厉，像在跟自己较劲。前排男生偷偷把橡皮切成小块，用透明胶带粘在铅笔末端的凹槽里，制造出"无限续笔"的假象。

下雨天走廊尽头的窗台边，王小雨蹲着给绿萝浇水。她拧开矿泉水瓶的动作像在倒计时，水流从瓶口倾泻而下，在陶盆里溅起细小的水花。李思思靠在墙边画雨滴的轮廓，用灰色水彩笔在玻璃窗上涂抹，雨水顺着窗棂滑落，把她的速写和真实雨景叠合成模糊的画卷。张子豪抱着篮球从楼梯口冲下来，运动鞋踏碎水洼里的倒影，溅起的水珠沾湿了王小雨的刘海。

放学后的办公室走廊，李思思踮脚取下墙上的奖状。她单脚踩在椅子上，另一只脚勾住桌腿保持平衡，手指抚过"市绘画比赛二等奖"的金色字体时微微发抖。张子豪抱着作业本经过，看到她踉跄了一下，下意识伸手去扶，却在触碰到她手腕的瞬间触电般缩回手。王小雨抱着练习册从后面绕过来，用校服外套垫着李思思的膝盖，两人头碰头挤坐在走廊长椅上。

暮色初临时分，值日生推着垃圾车经过。张子豪突然把扫帚柄横过来，模仿交警指挥交通的样子，用扫帚尖在地面画出虚线。王小雨用粉笔在黑板上写"加油"，笔画却歪歪扭扭地爬到了讲台边缘。李思思在黑板角落画了只流泪的兔子，泪珠是两粒没擦干净的粉笔灰。值日生回头时，三个人的影子在夕阳里缩成小小一团，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