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开头）

去年春天，我在外婆家的院子里第一次遇见了燕子。那天清晨，阳光刚爬上老槐树梢，突然看见灰蓝色的天空掠过几道银亮的影子。它们像小剪刀似的剪开云朵，"啾啾"叫着在屋檐下盘旋。外婆说这是春燕归来，要在我家屋檐下筑巢呢。

（初识燕巢）

燕巢建在二楼的雨棚上，用青苔和泥巴砌成圆弧形。每天清晨都能看见妈妈燕子衔着草茎回来，爸爸负责在巢里铺柔软的羽毛。最神奇的是它们会收集亮晶晶的玻璃碎片，嵌在巢边像撒了星星。我蹲在窗边看它们用尖嘴啄泥，忽然发现巢里已经孵出两枚嫩黄的蛋，像两颗会呼吸的鹅卵石。

（夏日的忙碌）

五月里，雏燕们破壳那天，巢里突然传出"噗噗"的响声。爸爸每天要飞出去捕食，妈妈守在巢边孵化。我数过它们每天要吃掉三十多只小飞虫，有苍蝇、蜜蜂，还有会飞的小蚂蚁。有次暴雨突袭，妈妈被雨淋得羽毛湿透，却仍紧守巢门。外婆说这是"燕子的誓言"，只要巢里有雏鸟，就不会离开。

（秋天的离别）

九月清晨，天空飘起细雨。我看见爸爸带着全家排成"人"字形，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画出银亮的弧线。妈妈追着它们飞了十几趟，最后衔来片银杏叶夹在巢里。那天晚上，雨棚上只剩空荡荡的巢壳，像张被风吹皱的纸。外婆把巢壳装进玻璃瓶，说这是"春天的信物"。

（冬日的回忆）

今年立冬，我在城市公寓的阳台上看见两只黑翅的雨燕。它们像两支灵巧的箭，"嗖"地掠过玻璃窗。我忽然想起外婆家的旧雨棚，想起巢壳里夹着的银杏叶，想起暴雨天守巢的燕子妈妈。现在我的书桌上摆着那个玻璃瓶，阳光透过叶脉，在窗台上投出春天的形状。

（结尾）

现在每当我看见电线杆上成排的燕子，总会想起外婆家的故事。它们用泥巴和草茎编织的巢穴，是春天写给大地的信笺；它们追着云朵迁徙的身影，是夏天写给天空的诗行。这些会飞的信使，把四季的更迭刻进了我的记忆里。